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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說服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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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淡淡的瞧著寧長菊。

“你們也許只知道陸青是秦籍的妻子,卻不知道我父親最愛的又或者說唯一愛的卻是我的母親,當時僅僅是一個歌姬,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我父親找來照顧我義母的女子。”

只是世間萬物就是那麽出乎人的意料,秦籍最後和這個歌姬相愛,生下了秦嫃嫃,而陸青,這個原本的妻子,甚至滿心歡喜。

秦小姐搖著頭,把腦海中關於前世的回憶散開,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記憶,她實在是不願意去想。

她上輩子在褒娘死之前就已經自戧,卻不影響她知道後來事情的發展。

事情的發展幾乎沒有逃脫她的意料,她唯獨沒有預料到的,就是會重活一次,還是以秦嫃嫃的身份。

“所以你若是願意,你可以試一試,當然你不用和我母親一樣去死,你只要讓人托話給你哥哥,你就說若是他輕舉妄動,你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你看他會不會亂來。”

寧長菊驚訝的睜大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從未想過這麽做,卻也在秦小姐的這一番話以後生出了嘗試的心思。

萬一是可行的呢?

秦小姐眉眼彎彎,自然是可行的,只不過有可能走向另外一個極端罷了,她沒有告訴寧長菊的可能性就是,寧成章也許會選擇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寧長菊的生。

但是這不重要,她也不會說,因為在她和高後的安排裏面,寧成章始終是個隱患,一定要想辦法除掉。

秦小姐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最終也變成了自己曾經厭惡的模樣,甚至用這種方法去害人。

她長嘆一口氣,開始想念寧長悠,不知道寧長悠如今是怎麽樣一個狀態,一定是在為她著急,但是會在什麽呢?她猜不出來。

寧長悠這時候正和寧任在張家,張老太爺張誠親自見了兩人。

張遠橋果然跪在外面,正在被執行家法,這一點蘇璟倒是沒有料錯,張家決定不會放過他。

張仲很慚愧,不顧寧任和寧長悠在場,主動跪在張誠面前。

“父親,是我的錯,您責罰我吧,是我沒有看好家裏的人,是我辜負了您對我的希望。”

但是這個時候,指責和追責雖然必要,卻並沒有什麽卵用。

張誠搖著頭長嘆一生,他一生精明,為了防止兔死狗烹的悲劇,所以在高皇帝奪得天下以後就閉門不出不理世事,沒想到最後到現在,天下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你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

張仲自然有錯,但錯卻不完全在他,畢竟張遠橋只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張家人,他唯一的能力就是張家人這個身份。

“遠橋驅逐出族,家法以後送往府衙,就說他涉及盜竊財物,數額巨大,讓府衙看看該怎麽處理。”

張仲起身,啞聲稱是,身邊自然有隨侍負責去辦事。

張誠轉而看向寧任和寧長悠,瞧著兩個人臉上的神情,忽然就笑了。

“怎麽,局勢有那麽糟糕嗎?我都沒有亂,沒有慌,你們兩個慌什麽?”

寧任無奈的對著張誠搖頭,指了指張仲。

“他女兒都被人下了天牢,你這個做祖父的不慌,我還慌我的兒媳呢!”

這個詭異的關系在旁人看起來似乎很難理解,只有真正當局者才能會心一笑。

張誠果然笑了,但是寧長悠笑不出來。

他的面色凝重,在寧交話音剛落之際,直接起身上前,對著張誠單膝下跪。

眾人都被這反應嚇了一跳,張仲率先反應過來,急忙一步上前去扶寧長悠。

“長悠,你這是做什麽?”

寧長悠跪在地上紋絲不動,甚至低著頭沒有看眾人一眼。

張誠在半空中的手停住,順帶制止自己兒子去扶人的動作,轉而看著寧任。

“趙王爺,你這是做什麽?”

寧任和兒子一樣紋絲不動,甚至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對於張誠忽然換了稱呼也無動於衷。

張誠這下倒是笑了,眾人都認為這位張家老爺子因為常年身體不好所以不理世事,而當年他在高皇帝身邊幫著運籌帷幄打天下的時候一直都是謙遜的性子,這讓人覺得所有的張家人都是好欺負的那一個,畢竟性子放在這裏。

但是印象是會出錯的,人總是會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的,除了那些曾經和他相熟的人,誰都不知道張誠根本就是個烈火性子。

“你這樣子算什麽,他不懂事,難道你跟著他不懂事?”

普天之下,敢說寧任不懂事的人還真沒有,就算高後都不會用這個詞形容這位顯赫尊貴的趙王,但是他敢,張誠敢。

張仲悄悄的瞧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張誠皺眉瞪眼一臉兇相,他卻知道這已經是他克制以後的結果,放在早些年他父親還沒有學習養生之術的時候,那早就已經是暴跳如雷了。

寧任臉上微微有些驚訝,瞧著張誠,一副就這樣的表情,顯然對於張誠才那麽點反應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還有一些欣喜在裏面。

“你的性子倒是好了那麽多,看來老小老小,這一條規矩在你身上並不適用。”

張誠迅速反應過來,狠狠的呸了一聲,一巴掌拍在案幾之上。

“我是念著跟你之間多年的情分故意克制著呢,你真當我是性子好轉?”

這下的話明顯比剛才聲音更響語氣更重,甚至聽著有些咬牙切齒。

張仲悄悄咧了咧嘴,站在邊上大氣也不敢出。

寧任依舊神態自若,瞧了一眼自己跪在一邊一動不動的兒子,親自要扶著人起來。

“你起來吧,和張仲先出去,我有話要和某人說。”

寧長悠僵硬的身子這才軟和下來,他微微擡起頭,視線在三人之間掃了一圈,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眼底也滿滿都是堅毅。

“父親,張老太爺,張老爺,我……”

寧任打斷他的話。

“你有話放在後面說,先出去。”

寧長悠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在嘴邊打轉,張仲這時候只好出來刷存在感。

“小王爺,我隨你先出去走走吧,我聽說了高家的消息,正好和您說說。”

高家兩個字吸引了寧長悠的心思,高家兄妹的近況如何,在寧成啟突然進京和高後去世的情況下始終讓人擔憂,高後一去世,作為她安插在寧成啟身邊內應的薄王後地位就不保,那寧成啟會如當初所承諾的那樣娶高祥淑嗎?

這件事表面看起來很簡單,處理起來卻很覆雜,畢竟這是他們在代地做的唯一一件張揚的事,而這件事的成敗最後也涉及到寧成啟到底能不能登上這個皇位。

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是得不到天下支持的,就算這個人再有尊貴的身份也是徒勞。而他寧長悠如今既然生出了和爭奪天下的心思,那自然就要所有可能掣肘對手的因素全部都考慮進去。

他瞧了一眼寧任,隨即微微點頭,對著張誠施禮,跟著退了下去。

屋內一時間少了兩個人,張誠瞧了一眼周圍原本就不多的隨侍,一揮手把剩下的人也給轟了出去,這下子,屋內就只剩兩個人了。

張家的宅子和別的人家不一樣,張家的宅子很大,那是高皇帝作為賞賜的結果,但是張誠卻不喜歡大屋子,所以將每一個房間全部隔成小間,人多的時候把槅門打開,人少的時候就把門關上。

張誠主動起身,將槅門關上,一下子屋子少了一半的面積,看著沒有那麽空空蕩蕩,好歹說話沒有回音了。

“行了,這下你可以說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誠說道,一屁股在蒲團上做下來,動作雖然不大,但是動靜卻不小,一腳把多餘的蒲團踢到一邊去。

寧任掃了一眼孤零零被掃到一邊的蒲團,把自己身邊剛才寧長悠做過的蒲團也推了過去,果不其然又被張誠一腳踢開。

“你明明這些年都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能做什麽,你兒子甚至之前只要能夠活著就好,怎麽著,現在娶了一個女人,不該有的心思就生出來了?”

寧任再掃他一眼,將他話裏話外的諷刺接住放在一旁,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高帽子,遞過去。

“那還不是因為你有那麽一個如意的孫女,要不是她那麽好那麽優秀,惹得我兒子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事情能成這個樣子?”

張誠忽然笑了,他又狠狠的呸了一聲,呸完以後覺得不解氣,又呸了一聲。

“她要真是我孫女我又開心了,這樣的一個女子,做人做事的這種手腕,偏偏可惜是那個人的女兒!”

寧任微微一笑,這也是他有過的想法,若秦小姐不是秦籍的女兒該多好,這樣的話這些年也就不用受那麽多的苦,很多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她要不是秦籍的女兒,只怕也不會是這樣的性子。畢竟你瞧瞧你養出的人,都有能耐成為別人的狗。”

這說的是剛才被執行家法的張遠橋。

張誠果然被氣的七竅生煙。

“打人不打臉你不知道嗎?”

寧任笑笑,他是故意的,活躍下氣氛,接下來好說話。

“既然打人不打臉,那你罵人也不能揭短,要不然我還打你臉。”

張誠氣呼呼的擺手,算是勉強同意,他也不是非要說寧長悠的不是,只是他生出這樣的心思實在是不該,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毀掉的可能不僅僅是他和寧任的一世英名,甚至可能因此擔上一世罵名。

“成王敗寇,失敗的人才會被人罵,成功的那個人,誰敢罵?”

話是這麽說,但是事情未必是這樣的事,高皇帝當年打敗秦籍以後,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能扭轉民心和輿論,在座的兩個人都是瞧在眼裏的,這其中甚至有他們的手筆。

“當初我為我哥哥願意做一次,如今為我的兒子,我自然也願意做一次。”、

寧任苦笑著說道,話語裏卻滿是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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